阿辽沙连忙道谢,并说他刚喝了咖啡还不久。
“在谁家喝的?”
“在阿格拉菲娜·阿历山德罗芙娜那里。”
“这么说……是在这个女人家里!哎,就是她把大家给害了的。不过我弄不清楚,听说她变成了圣人,虽然晚了一点。最好早些,那时还有用,现在有什么用呢?不要说,您先别说话,阿历克赛·费多罗维奇,因为我要对您说很多很多的话,可是好像一句也说不清了似的。那可怕的审判……我一定要去,我准备好了,叫人用椅子抬我进去,我能坐得住,会有人照顾我的,而且您知道,我还是证人呢。我要怎样发言,怎样发言呢!我不知道我要说些什么。是不是还必须宣誓,对不对?”
“对的,但是我看您不见得能去。”
“我能坐得住的;唉,您尽打岔!这次审判,这桩野蛮的罪行,以后这班人要到西伯利亚去,有的人还要结婚,这一切都会很快,很快地过去,万物都在变,最后会归于虚无,大家都老了,眼睁睁等着进棺材。随它去吧。我也瞧够了。这是卡嘉,Cette charmante personne[1] ,是她打破了我的一切希望:现在她要追随您的一位哥哥到西伯利亚去,您的另一位哥哥就追在她后面,住在邻近的城市里,大家你折磨我,我折磨你,这真叫我急得发疯,最坏的是弄得沸沸扬扬,彼得堡,莫斯科,所有的报纸上都成千上万遍地谈论这件事。哦,您想想看,连我也被他们写上了,说我是令兄的‘腻友’,这种难听的话我真不愿出口。您想想看,您想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