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家慎于心术,才谈得上史德。这是章学诚“史德”论的核心。他说:“所患夫心术者,谓其有君子之心,而所养未底于粹也。夫有君子之心,而所养未粹,大贤以下所不能免也。此而犹患于心术,自非夫子之《春秋》,不足以当也。以此责人,不亦难乎?是亦不然也。盖欲为良史者,当慎辨于天人之际,尽其天而不益以人也。尽其天而不益以人,虽未能至,苟允知之,亦足以称著书者之心术矣。”这一段话,在史学理论上是比较深入地讲到历史撰述中主体与客体的关系了。章学诚首先肯定地认为,心术之所以特别值得重视,是因为即使有“君子之心”而其自身修养却很难达到至纯至粹的境界,这是“大贤以下所不能免”的。既然如此,用重视心术来要求史家不是太困难了吗?章学诚很客观地回答了这个问题,这就是大凡作为“良史”,“当慎辨于天人之际,尽其天而不益以人”。他讲的“天”,用今天的话来说,就是历史的客观性;他讲的“人”,就是史家的主观性。所谓“尽其天而不益以人”,就是说要充分尊重客观历史,而不要以史家的主观好恶去影响这种历史客观性的反映。章学诚的高明之处,是他并不认为在历史撰述中可以完全排除史家主体意识的作用,即所谓“尽其天而不益以人,虽未能至”,但只要史家有这种自觉的认识并努力去做,那就也称得上具有良好的“著书者之心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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