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在卢森堡府第还是在圣殿区[10],我所能依赖来对付这一切的只有罗伦齐骑士,他声称是我的朋友,但他与达朗贝尔的关系更加密切。他在达朗贝尔的羽翼下,在女人们面前充作大几何学家。此外,他还是个侍从骑士[11],或者说是个专门向布弗莱夫人献殷勤的人,而布弗莱夫人与达朗贝尔相交甚厚。罗伦齐骑士只有靠她才能存在,并且她怎么想他就怎么说。因此,我在外界根本就没有什么人来为我的笨拙说话,以使我在卢森堡夫人面前不致失宠,反而接近她的所有人都好像是在齐心协力地要在她的思想上贬损于我。然而,她除了曾表示愿意负责《爱弥儿》的出版而外,在这同一时期,还向我表示过另外一种关怀和善意,致使我相信,即使她讨厌我,也会维系并将永远维系她曾一再许以我的终生不渝的友谊。
我一旦确信可以信赖她的这份感情,便开始向她坦白我的所有过错,以求得心灵的平静。我与朋友交往,有一个不可践踏的准则,就是在他们眼里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绝不显得更好或更坏。我曾向她叙述了我与泰蕾兹的关系,以及由此而带来的一切后果,连我怎么处理的我那几个孩子,我都没有向她隐瞒。她听了我的忏悔之后,对我很好,甚至可说是太好了,并没有像我应该受到的那样对我大加谴责,而且特别让我激动不已的是,我看见她对泰蕾兹倍加疼爱,常给她点小礼物,派人去找她,请她去看她,见到泰蕾兹时爱抚有加,而且还常常当着众人的面拥抱她。可怜的泰蕾兹真是高兴异常,感激涕零,我当然也不例外。卢森堡先生和夫人通过她所表示的对我的深情厚谊,比直接对我施与的情爱更加使我感受良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