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托付我,说当门房那大半年日子最舒心,死后不想进忠烈祠,想继续留在王府门房。”
简明锐默然看着李苒,祁伊眉梢挑起,斜睨着李苒。
谢泽眯眼瞄着祁伊。
“清风楼有个浚糟,她丈夫被征夫带走,她连是谁把丈夫征走的,都不知道,快二十年了,她一直觉得,她丈夫还活着,说不定正在想办法回家的路上,她家离京城七八十里,她每隔一个月,就要回去一趟,每次都觉得,说不定回去就能看到她丈夫了。”
李苒看着简明锐。
“将军和我说,死的人不多,两三百而已。
我很难过,两三百里的每一个人,都有父母亲人,都有喜怒哀乐,都可以写成一段故事,一出戏。
我问过将军。”
李苒指了指谢泽。
“他想过那成堆死去,成堆拉回来,成堆烧成灰的,也是和我和他一样的人,他说他没想过,您呢?您想过吗?”
“没有。”沉默片刻,简明锐扫了眼谢泽答道。
“姑娘到底想说什么?这圈子可绕得有点儿远。”祁伊接了句。
李苒看了他一眼,接着和简明锐道:
“我看过的书里,很多写到乐平公主,不过寥寥几个字,多也不过数行,美貌冠绝天下,父兄皆死而独生,不知所踪。
乐平公主是在荣安城外那一战中逃出去的,她是怎么逃出去的?经历过什么?该多害怕,多绝望,多痛苦,这些都没有人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