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波兰人又对视了一眼,小个子波兰人脸色变得很难看。
“七百,七百,不是五百,立刻交到你手里!”米卡感到有一点不妙,马上增加了数目,“你怎么啦,先生?你信不过吗?总不能把三千卢布一下子全给你呀。我交给了你,你明天又回到她身边来了。……再说现在我手上的钱也不够三千卢布,钱在城里,在我家里放着,”米卡结结巴巴地说,越说下去越胆怯,越感到泄气,“真的放在那里,藏着……”
小个子波兰人的脸上露出了一种特别自尊的神气。
“还有什么话?”他用讽刺的语调问。“呸,真不害臊!”他啐了一口。佛罗勃莱夫斯基也啐了一口。
“你之所以啐唾沫,先生,”米卡已经感到一切都完了,不顾一切地说,“就因为你想从格鲁申卡身上弄到更多的钱。你们两人全是阉鸡,你们就是的!”
“我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小个子波兰人忽然脸涨得通红,活像一只龙虾,怒气冲天,好像不愿意再听下去似的,很快地就从屋里走了出去。佛罗勃莱夫斯基摇摇摆摆地跟在他后面,米卡也跟着走了出来,满脸惭愧和沮丧的神气。他怕格鲁申卡,他预感到波兰人马上会大喊大嚷起来。果真是这样。波兰人走进大厅,像演戏似的站在格鲁申卡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