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昆仑作为政治家,他非常清楚自己的处境:早就列入国民党特务的监视之中。但是,他自己——包括地下党的同志都不曾料到这位立法委员的处境是如此的险恶!多年之后,负责监视王昆仑的沈醉写下了这段文字:
抗日战争前,我在上海任法租界组组长时,便和这位王副市长(王昆仑解放后任北京市副市长)见过几次。他现在决不会记得,当年他从南京到上海,回到法租界辣斐德路辣斐坊(应是霞飞路霞飞坊)家中时,经常看到在辣斐坊(霞飞坊)口的几个西装革履的青年中,便有我在内。当时他是国民党的立法委员,属于孙科“太子派”的骨干,可是他并不是在当国民党的官,而是在暗中搞反对国民党的革命活动。每次他从南京动身到上海南京特务处便通知上海特务注意他的活动。所以他在法租界的活动,我就得负责侦察、监视。
王昆仑虽然不知道戴笠派沈醉专门监视他的活动,但是他清楚无论是上海的王公馆还是南京新建的家,绝不适合作为地下党的活动场所。另外,他还清楚向上海、南京两地的地下党的负责人——或党的重要成员传达(八一宣言)这样事关重大的文件,是不准出任何一点差错的!否则,留在宁沪两地的党员骨干就有可能被一网打尽。再者,奉命前来听传达的地下党员骨干至少有二十多人,在什么地方——找个什么理由可以骗过国民党特务的监视呢?这的确是给王昆仑出了一道难题!